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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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墓成碑87

【温樆】(上):

关于我的超忆症,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我记得很多东西,比如说小时候包裹着我的那条淡蓝色珊瑚绒的毛毯的触感,比如说吃过的每一种东西的味道,比如说到现在为止一共摔跤的次数......并不是说我记得所有东西,我四岁以前的记忆我只有一些印象比较深刻,能记住的极少,并且我不能保证那就是真实发生的,因为没有判断能力,说不定只是把梦魇误认为真实。

但在四岁以后的记忆,每天,每一天,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永不褪色的老电影,一直重复着。

我原先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不同,我以为所有人的记忆跟我的都是一样的,只要一睁眼,每一条的记忆变成一条长长的走马灯,在眼前按照日期的顺序一条条飞过,回忆的棱角总会一次又一次戳向人最柔软的地方。所以我一直很努力的忍耐着,再感受一遍发烧的那种头晕目眩的疼痛,再体验一下金属敲击在铁盘而无限震动回荡声波,还有每晚大片大片的黑暗。

那时候我还太小,分辨不出一个人的世界是寂寞,还是孤独,那时候的时光总是漫长的令人害怕,在白天,我可以坐在椅子上观察着蓝天,每一朵云的形状,他们是怎样聚合、跌散,聚合又跌散,偶尔有黑色的阴影在空中掠过,那么迅捷快速却瑰丽的身影。

然后我就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紧接着我自己爬了上去。

哭泣无意义。

毕竟我的身边不总是有人的。妈妈工作,而我则由保姆陪伴。虽说是保姆,其实我见她的次数寥寥无几,只有每天中午的时候她会带着满脸不耐烦的神情将奶瓶粗鲁的塞到我的嘴里,顶多在我呛到的时候或急或缓的拍拍我的背。这些当然都是妈妈不在的时候发生的,当妈妈在,她就戴上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面具,一前一后,判若两人。

而妈妈,妈妈休养好了之后义无反顾的投入到工作和悲伤当中,悲伤,工作,这对她而言似乎也没什么两样。我是怎么知道的?晚上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悄悄靠在摇篮床暖棕色的栏杆上,等待妈妈进来。她进门的时候会飘进的夜空的气味,冷峻的,肃杀的气息,那种味道好闻极了,跟现在充斥着废气和污染物的空气不可同日而语。然后这种味道就被温暖的浴室蒸发的一干二净。

等到她终于沉入到她艰涩的梦境之后,房间里回荡着她细小的抽噎声,小小的挣扎,痛苦的眼泪,月光柔柔的洒在她的脸上,眼泪就是镶嵌了痛苦却晶莹的罪恶之石。而双人床上,她的枕头的另一边,父亲的照片永远的灿烂微笑着,他将成为我在世界上联系最紧密的陌生人。

妈妈那种哭喊抽泣的声音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凄凉的哭声,连哭都是被深深压抑着的,她的喉咙会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跟猫受到威胁时发出的咕噜声很像。床单被抓的褶皱,不安的翻滚,头发在枕头上摩擦。我就伴着这种深刻却安静的痛苦入睡。

偶然一次,妈妈早回家,那个时候我正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让自己翻个身,而旁边离得不远的地方就放着刚刚烧好水的滚烫的电热水壶。

妈妈跟保姆大吵一架,然后我就再也不用自己爬上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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