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

北方墓成碑118

冬天的夜晚真凉啊，那种寒冷变成一桶冰水，从头到底将我淋了个遍，先前烧断的神经终于开始断断续续的工作了，我一拳挥到墙上，那种终于明朗的疼痛让我神志清晰。

“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呢？”

我近乎无意识的呢喃出声，月光下的她，其实很美，不，美不足以形容她，应该是美艳绝伦、颠倒众生。

她想要抽烟，抽烟怎么样呢，能让你平静吗？我似乎已经想象出月光下你抽烟的样子就好比阿尔忒弥斯在山林中与野鹿嬉戏，山间迷雾会将你的缺点遮掩，仅留给我你最美的容颜。但不行，我拒绝让你获得平静之后再跟我说话。

我打落她的烟，很自然的就握住她的肩膀——其实前面看到她的背影的时候我就想摸一摸这种圆满的饱满，不是出于肮脏的欲望，我只是觉得这个形状太美好，想用珍视艺术品一样的态度，去触摸一下这种美好。

“回答我。”我的话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吼，但她满脸漠然，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我莫名烦躁。

我的手握住她的肩膀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体温很凉，寒冬的气温仅仅一件绒衣是无法抵挡的。我下意识将我的手移开，想把我的西装脱下披在她的身上，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也只穿了一件衬衫——我的冬衣还在卡座里放着。

好吧，BLUE空调很足，我们在里面都不会冷，我跟她一样没有察觉周遭变化的一切。但为什么我抬起我的手的时候你要闭上你的眼睛呢？北念，你难道以为我会打你吗？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还是你用闭眼来躲避现实已经变成你的习惯，仅仅在你眼前浮动的黑暗是你的地狱也是你的保护伞，是嘛？

你看看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一定很冷对不对。

我没有多想就把她揽到怀里，前面的那个男人，绝对不是这样搂着你的，他的手一定放肆又轻佻，把你当他的附属品，把自己作为领主，任意支配他的领土里的一切，你也在其中，你签了短期所有权的转让协议——你看看你到底多冷啊，在我的怀里，你还在抖。别怕，别怕，我们待会儿一起回家。

可是，北念……

“为什么！”

她的手环着我的腰环得真紧啊，仿佛害怕我在下一秒就会消失，一定要把我牢牢的攥在手心才能获得半点平静。她身上的专属味道从她细嫩的脖子里蔓延开来，我盯着她的身后，远方的摩天大楼灯光星星点点，我的胸腔里突然包含了一种怀念的柔情，虽然北念就在我的怀里，可是，那么多的星光，哪一点才是你呢？

你真是粗心，来，你自己说说，你把自己弄丢到哪里去了，傻姑娘。

她默不作声地把她的脸埋在我的怀里，透过薄薄的衬衫，我可以感受到她呼吸时喷洒的温热气息，急促的，炙热的，她甚至都不愿意为自己的呼吸留下一点空间，我真害怕她会窒息，而事实是，她很固执绝望的环着我，一点不肯放手，大有种死也要死在一起架势。

没关系，北念，我不怪你，冷静点，跟我一样，谁没年少轻狂的时候，何况你还是这么个爱撞南墙的姑娘，没关系，你去撞吧，伤了疼了，我还在这儿，你还有我，我一直在。

我尽力抱着她，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语熔在体温里传递给她，你懂的，对不对？今天晚上真冷啊，看看你，穿的那么少，身体不好还总是不注意，没关系，尽情哭吧，你的眼泪已经把我的整件衬衫都沾湿了，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女巫，不然，我现在怎么觉得我的心也湿淋淋的呢？

“北念你不要在这里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