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

北方墓成碑153

事情爆发的很突兀，我默不作声的接受了妻子的耳光，却不能让她伤害到我的阿樆。我很艰难的制服了处于狂躁期间的她，然后跟她坐在一起，看着她抹眼泪。

大概，我看不到她长大了。

我的妻子让我搬去客房睡觉，并且冷战，三天后，她趁霁青不在，找我谈判。

我以为她会想跟我离婚。我错了。

“我没告诉我爸。这个礼拜天我们搬家，回到以前住的地方。”

“你不许跟她再联系了。”

我艰涩的感觉自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知道我只能答应。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失去阿樆，但如果我留在这里，相信我，她父亲的手段，就不会像她一样那么心慈手软了。

“好。”

我又放弃了我自己想要的了。

“林清乾，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恋童癖吗？还是你只是想玩玩？”

“我不是恋童癖。”我看着她因为哭了几次红彤彤厚重的眼皮，我只能这样告诉她。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恋童癖，因为在那以前，我也看见过许多小女孩，但我从来没有被击中的感觉。

温樆是第一个。

她的第二个问题我没有回答。我不是玩玩，我是认真的，她就像是我黑暗无边的生命里出现的第一束光，她是黑暗中唯一发光的洁白，她是我的梦想，我想要的一切，她给了我活着的感觉。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也可以拥有一种温婉的面目，慈爱，善良，丰厚，满足，不再是饥饿，痛苦，妥协，忍耐，原来我也可以给别人带来那么多快乐，原来我也可以被依赖，被信任，被爱，我变成了她的支柱，而她是我的支柱，在我寻觅多年之后出现的第一束，也是唯一一束光。没有要求，没有索取，没有利用，奉献，而后接纳。

但我要怎样告诉你呢？你的爱是有条件的，你要求我做到这些，为的不过是一句你想要，你就能利用手中的一切资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爱你是不会懂的。你以为你付出了你的一切低到尘埃，你感觉自己很伟大，但那不是爱。

你已经被世界污染了，但我只能让你来污染我。

“我们走吧。”

上车的时候，我看到躲在草丛里的衣角，妻子也看到了，我们都装作没有发现。

我的傻姑娘，我不是告诉过你，那里虫子多，会被咬，没有我在你的旁边，你会被锋利的草叶边刮伤吗？你怎么躲在那里哪？我的小姑娘，你是不是掉眼泪了，别哭呀，现在的我已经没法过去再抱抱你了。你要相信我没有抛弃你，你一直在我心里，并且会被我永远记住。遗忘我吧，像无数你的同龄人一样快速地忘却，然后去寻找一些粗鄙的快乐。我希望你能一帆风顺的长大，然后找到很爱你，并且有资格爱你的人。

我忘记了，遗忘对你而言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啊。但是答应我，不要放弃去尝试，大概，当你偶然间想起我的时候，那么遗忘就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到你的身上了，你得等，无论这是多么难得的恩赐。

车子启动了，你怎么能从那里跑出来追我呢？拿好我偷偷给你的照片，赶紧回去吧。车子这种东西，永远是粗鲁而快速的，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因为橡胶摩擦而兴奋。你别跟着跑，你看看你现在，像是一只坠落的蝴蝶。我的小天使，我的小妖精，好好爱惜你的翅膀，哪怕去伤害别人，也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知道吗，好孩子。

罪孽就在我遇见北念的时候一并爆发了。